大树

世界再冷，我也只愿向你取暖27

本来以为自己没有胃口的明楼，闻着香味，却觉得好饿。阿诚又跟他说些逗趣的话，引得他难得的笑了好几次，吃的有些多了自己都还没发现。筷子伸出去，阿诚却伸手把筷子抢了。

“大哥，今中午吃的差不多了，别撑着下午不舒服。喜欢的话，晚上我们去店里吃。”

明楼闻言，停下来才发现自己确实有些撑了。往后坐了一点，靠在沙发椅背上，觉得浑身暖暖的，很是舒服。肚子稍微有些撑，明楼站起身在室内踱步消食。

阿诚收拾了碗筷，又去泡了一杯普洱过来，看着明楼在转悠，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，阿诚也跟着高兴。

“大哥，吃撑了吧？过来喝点茶消消食。”

“正好口渴。”明楼伸手就要去接茶杯，阿诚却不给，径自往旁边走去。找了个小杯子出来，倒了茶水出来，才放到明楼面前。

“水烫，你等下再喝。”明楼也不是冒失的人，拿着杯子烫也不会去喝，但是阿诚就是要来这一下，不过是平时体贴惯了，完全把明楼当成小孩子般对待。

给自己也倒了一小杯茶水，阿诚又出去给茶杯沏满水端进来，明楼已经喝上了。水烫，他喝的慢，但是本来就不多，一会儿也就喝完了。阿诚看他确实是渴了，就把自己那小杯递了过去，再把他刚喝完的杯子又倒上。明楼把阿诚那杯喝完，才停下来。中午这浓油赤酱的菜确实好吃，但是没个汤衬着，加上他吃的多，渴的厉害，但是嘴里又觉得好。

阿诚看明楼连喝两杯，就知道中午的菜搭配的不够好，又没有配汤，只顾着选他喜欢的，忘记搭配，心里暗自怪自己。但是看着明楼高高兴兴的样子，阿诚又觉得只要他高兴就好，多喝几杯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，偶尔吃一次也可以。过了会儿，明楼又喝了一小杯茶水，才觉得自己的渴好多了。阿诚把小茶杯收拾了，把明楼惯用的茶杯放桌上，自己也端了一杯水挨着明楼坐下来准备和他说说李公子的事儿，转头就发现明楼半眯着眼睛，已经快睡着了。

明楼前两晚都没睡好，中午吃的高兴，精神放松下来就觉得困意袭来。阿诚眼看他快倒下来，赶快移过去明楼就刚好靠在他身上，头也歪过来，靠在他头侧。阿诚知道明楼觉浅，感觉他靠过来，也就挺在那里不动，想着让他靠着睡会儿也好。感觉明楼的温度，听着他声声的呼吸，阿诚得心跳又在加速。他安静的坐着，听着自己的心跳声，反正大哥不会听到的，自己听听也好。

靠着人身上睡，始终睡不舒服，明楼睡梦中想换个姿势，头慢慢往外转，就顺着阿诚的肩膀慢慢往下滑，阿诚赶快用手去接着明楼，慢慢让他靠着自己的身子往下，又往外坐了一点，明楼就睡他腿上了。阿诚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，又不想喊明楼起来，也就只有让他睡在腿上，动都不敢动。中午太阳出来了，阳光照进来映在明楼脸上，让阿诚觉得明楼好像在发光。痴痴的看着明楼，阿诚都没发现明楼已经醒了。

明楼腿还放在地上，身子躺沙发上，头放在阿诚身上，姿势别扭的很，哪里能睡多久。不过几分钟就醒过来，明楼醒来就发现自己居然躺下来了，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办公室，有胆子在自己办公室坐着让自己躺腿上的人，除了阿诚也不会有其他人。明楼分析完情况，知道自己是安全的，就放心下来。把自己的长腿拿到沙发上，动了动身子，明楼就这么躺在阿诚的大腿上明目张胆的睡起了午觉。

阿诚哪里知道明楼这一系列心理活动，只当是明楼睡得不舒服，梦中调整的睡姿，也就继续让他枕着睡，又怕他冷，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他盖着，幸好门窗关好了，明楼本来也暖，再加上被明楼靠着阿诚脸红心跳的，体温本来就高，倒是觉得不冷。觉得不冷是一回事，冷不冷是另一回事，等明楼睡了起来，阿诚打了几个喷嚏。

明楼起来的时候完全跟没事儿人一样，像刚才睡在阿诚腿上的人不是他。阿诚本来还怕明楼醒来两人尴尬，现在看他那个样子，反而安心下来。穿上他递过来的外套，阿诚就准备出去。

“阿诚，我又渴了。”明楼坐在沙发上，用惺忪的睡眼望着阿诚，阳光撒在身上，整个人都金灿灿的，一句话勾的阿诚呼吸都快停止了。

阿诚慌乱的去拿明楼的茶杯，发现里面的水已经凉了，“大哥，水凉了，我去沏点热的”，就转身出去。看着阿诚眼光躲闪，急匆匆的样子，明楼中午的好心情更甚。管他什么李公子什么离开，阿诚现在还在自己身边一天，就享受有他的一天吧。如果他迟早要离开自己，再多的担心和不舍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，还不如珍惜当下每一刻，明楼突然就想通了这些，但是一想到离开，心还是揪着疼了一下。

阿诚很快就换了水回来，递给明楼的时候温度刚好入口，明楼喝了一大口才放下杯子。阿诚又拿出去给他倒满端进来。

怕明楼口渴，下午阿诚又进来好几次看明楼需不需要加水，加了几次水，阿诚觉得自己头越来越重。快下班的时候，阿诚已经昏昏欲睡了。明楼下班出来没看到阿诚，去秘书处的时候看到阿诚趴在桌上，觉得奇怪。就算他困了，也不至于下班了还趴在桌上睡觉。明楼轻轻唤阿诚，阿诚抬头起来看他，喊了声大哥，明楼才发现他满脸不正常的红，伸手一摸额头，烫得吓人，才知道他生病了。

明楼吓了一跳，给家里打电话让阿香通知苏医生过来阿诚发烧了，然后赶快扶起阿诚就往外走，阿诚全身酸软，走路都没力气，整个人靠在明楼身上，两人贴的紧紧的。明楼感觉到阿诚整个人都在发烫，似乎病的很严重，加快脚步把阿诚扶到车上。阿诚虽然病的厉害，但走了一路，意识清醒了些，挣扎着还想去驾驶座，被明楼拖着直接塞进后座，自己坐进驾驶座。

“都病成这样了，还想开车？不要命啦？”明楼又是心疼，又是生气，说话间不自觉带着少有的嗔怪。

“大哥，我没事。”阿诚说话都模模糊糊的，连坐起来都没力气。

“不要说话了，躺好了。你发烧了，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呢？下午你干什么了？”明楼说完，阿诚就一直没说话，他担心阿诚有事，转身去看他，发现他眼睛半睁着看着自己。

"怎么不说话？很不舒服吗？"

“大哥刚让我不要说话了。”阿诚带点委屈的回答道。

还能贫嘴，看来没什么大事。明楼笑了笑难得理他，转过身开车回家。

到家的时候，苏医生也刚到了，明楼扶阿诚到床上躺着，苏医生检查完就吩咐阿香去端水过来给阿诚多喝点。明楼在一边焦急的等着，苏医生瞄了他一眼，“阿诚今天肯定是受凉了，你这个做大哥的和他一起上班，怎么你弟弟着凉到发烧你才发现？”苏医生一直帮明家看病，和明镜情同姐妹，对家里这几个弟弟也当成自己亲弟弟看待，说话间也跟明镜似得，有着大姐风范。

“阿诚没事吧，严不严重?”明楼被说了，不知道怎么解释，只好先问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。

“发烧可大可小，我先给他开点感冒退烧的药吃着，如果晚上还是烧的这么厉害，你就用酒精给他擦身子，下半夜如果高烧还退不下去，你再给我打电话。”苏医生本来也不求那个答案，也难得管明楼的回答，故意把情况说的严重些不过是在怪明楼对阿诚不上心这茬，吩咐完就出去准备药。

明楼一直在房间，帮着苏医生把药喂了，又扶着阿诚喝了半杯温水，才放他睡下，被子角都给细细掖好，生怕他再冷着了。苏医生看明楼照顾的细心，也知道阿诚底子好，头疼脑热的事情没什么好担心的，就拿着东西退出房间。

明楼把被子都塞好，又不放心阿诚，干脆去自己房里拿了本书过来，坐在床边守着他看书。

阿香端了盆水拿了毛巾过来，说是阿诚这么捂着肯定会出汗，等下可以给他擦擦脸，顺便也可以把毛巾放额头上降温。明楼让阿香去休息，自己来就好。阿诚过会儿果然开始出汗，迷迷糊糊的不停翻身，睡得很不安稳。因为热，阿诚老想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，明楼看到又塞回去。看阿诚出汗，明楼又拿着毛巾给他擦脸，擦完又放在额头上降温，没注意的时候阿诚的手又拿出来了，从没照顾过人的明楼手忙脚乱的，连书都没时间看了。

阿诚流了很多汗，手被明楼塞回去十多次之后，终于安静下来，体温降下来了，人也睡得安稳了许多。明楼摸摸阿诚得额头，发现温度降了很多，才安心的坐下来休息。过会儿明镜从外面应酬回来，过来看看，顺便又怪了明楼几句，明楼低着头听着，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阿诚身体很好，很少生病，今天怎么就突然发烧了呢？明楼回想了一下今天在办公室的情况，终于想起来自己睡醒起来的时候身上披着阿诚的外套，而他也打了两个喷嚏。一定是自己睡着的时候他穿的太少，受了凉，明楼有些怪自己太任性，害阿诚白白要受这苦，正在暗自想着，就听到阿诚的声音。声音近似于呻吟，听不清楚。明楼担心他不舒服，赶快俯下身子用耳朵靠近阿诚的嘴仔细听他说什么。

“大哥，你别走。我会听话的。”听着阿诚带着哭腔的话语，明楼心里一紧，这些是阿诚小时候梦中经常哭喊的话，那个时候阿诚刚来明家，晚上经常做噩梦，梦到自己被赶出家门。明楼有一次睡晚了，去给他盖被子的时候无意中听到，心疼的半死，就陪着他睡了一晚。阿诚把他的手紧紧抓住，像怕他消失了一样，他把阿诚搂在怀里，轻轻抚摸阿诚的后背，像安抚小动物一样哄着阿诚慢慢入睡。第二天明楼干脆让阿诚去自己房间睡，刚开始阿诚每晚都在半夜哭醒，明楼就搂着他，告诉他自己在这里，哪里都不去。渐渐地阿诚就好多了，后来每晚能安稳睡到天亮才让他回自己房间。今天生病，突然阿诚喊着这些话，让明楼的心跟被人撕着一般难受。

明楼把手伸进被子，去握阿诚的手，刚一碰到，就感觉阿诚紧紧握住自己，长期持枪形成的茧压在他的手掌里，轻微有些疼。

“阿诚别怕，大哥在这里陪着你，我不走。”明楼对着阿诚说话，手里也使劲回握，阿诚仿佛听到明楼的话，渐渐睡熟了，但是握着明楼的手一直没有放开。

阿诚呀，我怎么会离开你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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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看，我这段甜吗？